番外2：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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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入甕
前途未仆，渺茫，難以預測。
五十人的隊伍惴惴不安地前進，如一群誤入狼群領地的綿羊。許多人還迷茫著，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去哪兒，還沒思考到怎麽才能活下來時，卻有那麽幾個人先動了。
“啊！”
陰沈天幕之下響起一聲孩童的尖叫。
人群驚慌散開，就見有個男人揪住了一個男孩的脖子，不顧男孩的掙紮，一把將男孩身上的挎包給扯了下來。
以他為首，旁邊還有好幾個爭相模仿對孩子下手的。
其餘圍觀者有的冷眼旁觀，有的不忍地撇開了視線，相同的是，他們都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能被挑選為合格實驗體的都是能基本通過體能測試的，除了小孩子。
據說是小孩子發展空間比較大，且由於如今生育率低下，孩童難尋，實驗室就只能勉為其難地將不合格的也都留下。
小孩子嘛，人小力氣小胃口肯定也不大，不如……
於是惡念滋生。
就有了現在的”暴行”。
至於隊伍裏少數的幾個老人……滿身肅殺之氣，瞧起來就不是泛泛之輩，鐵定不好惹。
隊伍裏中年人、年輕人數量最多，他們或結成小團體，或露出一雙肌肉發達的胳膊，沒人會在情況不明、且沒有準備的前提下對他們出手。
再者，大家手上都由武器，真打起來自己也不一定有勝算。
所以活該小孩子被盯上。
九號一直在觀察，他故意放慢腳步落在隊伍後面。在進入貧民窟的那一瞬，他轉身撒腿就跑，竄進小巷的身影十分敏捷，快得想來抓他的男人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艹！那小不點屬猴的嗎跑那麽快？！”
貧民窟像一頭蟄伏地底的龐然大物，男孩小胳膊小腿使勁蹬著，在怪獸錯綜覆雜的背上奔走。
剛在一個拐角看到小小的人影，眨眼間，那裏卻什麽也沒有，仿佛是眼睛騙了人似的。
將男人的咒罵遠遠甩在身後，九號抱著劍停在窄小的巷道中間，他喘著氣，轉頭想向後觀察，結果近距離對上了一張人臉——
這可把九號嚇了一大跳，但他楞是咬著牙沒有叫出聲，反手就掄出了劍鞘。
“哎喲你幹嘛打我？！”
女孩清脆的痛呼像在巷子裏丟了個驚天炮竹。
九號緊張得四下張望，確認聲音沒引來什麽東西，他才低頭去看蹲在地上的女孩。
看對方著裝白色長袖長褲，與自己身上的統一，男孩知道了這是與他一樣被選中的九個孩子之一。
九號小臉兒繃得十分不近人情：“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女孩揉著紅腫的一邊臉頰，眼淚汪汪地說：“我一直跟著你呀，是你跑太認真了才沒發現我的呀。”
“……”
九號抿緊唇，沈默地註視著女孩站起來。
對方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
“你好呀九號，我註意你好久啦。”女孩有些自來熟，“對了，要自我介紹。我是二號，我今年八歲啦。”
“我爸爸媽媽變成天上的星星了，沒人陪我了我很難過，但是有特裏頓哥哥來接我了，他的頭發眼睛可真好看，那頭發像太陽，那眼睛像大海……唉，我現在就好想特裏頓哥哥啊……三個月是多久呢？”
特裏頓是那個金發碧眼的青年，面向小孩組實驗體的負責人。
小孩沒什麽戒心，對好看的人事物有天然好感。於是實驗室派來了個有著一頭閃閃發光金發的年輕研究員，當特裏頓那深藍如大海的眼眸註視你的時候，深情得會讓人感覺你是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寶貝。
幾個實驗體小孩都很喜歡他，即便青年態度冷淡，但孩子們仍然熱情不減，一口一個“特裏頓哥哥”親熱地喊著。
很明顯，眼前的二號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這其中之一並不包括九號。
男孩抿唇看著眼前女孩迷戀的表情，感覺有些不安、有些煩躁。他並不喜歡那個叫特裏頓的研究員，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危險。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但他畢竟太年幼，形容不來那種感覺，只是本能地想規避危險。
……
二號嘰嘰喳喳，自說自話，問題如連珠炮彈。
“哎，九號你幾歲呀？你看起來比我小哎，要不要來當我弟弟？
“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你總是一個人呆著，我都沒見過你說話……”
“你長得真好看，可不可以跟我做朋友啊？”
“我看其他人都組隊啦，我們也組隊嘛。就……那個互、互幫互助！”
“哎，你別走那麽快，等等我呀……”
九號忍無可忍，很冷酷很冷酷地對二號說：“別跟過來，我不要沒用的人。”
二號腳步頓住，她精致漂亮的小臉上緩緩浮現難過的表情，櫻桃小嘴一癟：“你好兇嗚嗚——”
眼見人有當場大哭的架勢，九號立刻沖上來，他人小，惦著腳尖費力伸手才將人嘴給捂實：“別哭，你想死嗎？”
二號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地瞪著他。
九號抿了抿唇，忍著不適道：“你不想見到特裏頓……哥哥了嗎？想見到他，就別哭。”
聞言二號生生止住了眼淚，她“唔”了一聲，保證般用力地點了點頭。
九號不太相信她的保證，但再計較也無濟於事，他緩緩移開手，抱緊手中的劍，抿唇走了。
“哎，那，那我還可以跟著你嗎？”二號站在原地，聲音無助地問。
九號頭也不回，悄悄放慢腳步，別扭地說：“隨便吧。”
……
兩旁鱗次櫛比的建築物不蔽風雨，安置巷口的桶型垃圾處理機器人被過去連續性的酸雨腐蝕得只剩下半截身子。街道雜亂無章，泥土石塊，夾雜著不知名的黑色硬塊、被腐蝕成團的不明物體，散落各處。
環堵蕭條，杳無人煙。
微微的光灑進狹窄的巷道，小小身影熟練地避開阻礙物，就好像這只是生活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幕。
九號踩著大石頭攀上一道圍墻，腳邊塵埃簌簌掉落，男孩仿佛一瞬間長高，他站定，舉目眺望，視線越過重巒疊嶂的建築殘骸，向更遠處——
曾經恢弘明亮的摩天大廈折了腰，聳立其間的高樓建築在炮火之下轟然倒塌，一朝事變，世界各地曾經國泰民安時，能居高臨下俯瞰整個城市的CBD不覆存在。
淪落至今，放眼望去，所謂的CBD不過只是地圖小小的一角，並不起眼。
嘈雜的腳步聲，令人煩躁的汽車鳴笛，說說笑笑走過的人群，熱鬧鼎沸相繼遠去，成了眼前一派破敗蕭索的景象。
2331年，外星勢力入侵，九號失去了家。
2335年，九號被帶進了地下研究所，沒過幾天，就又回到了“貧民窟”這片廢墟之上。
從兩歲到至今，九號在不安定中度過了將近四年。
這裏的一切他都很熟悉。
矮小的身體中游離出一道歷經磨難的靈魂，同樣註視著這片千瘡百孔的土地。
——這是他第十一次看到這樣相同的場景。
……
“呼呼……”仗著身高比較長的二號楞是跟上了九號矯健的步伐，她跑得有些喘不上氣，用袖子擦掉滿腦袋大汗，才小狗似的吐著舌頭道：“九號……我們，我們要去哪兒啊？”
她姿態嬌憨，言語間滿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像個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公主。
九號無動於衷，游魚似的溜下墻，很有主見地說：“先找個地方休息，等晚上打怪物。”
拐角掠過一道黑影，九號餘光捕捉到，立刻轉頭看去，他死死盯著那處，渾身緊繃，像豎起尖刺的小動物。
二號絲毫未覺，她感覺有些口渴，就從包裏拿出礦泉水，憋紅了臉也沒能把瓶蓋擰開，正沮喪時聽見“打怪物”三個字，登時害怕道：“我……我們真的要去嗎……小孩子怎麽可能打得過……”
她手忙腳亂比劃了個“很大”的動作，“那麽大——的怪物。”
二號很焦急，說著說著眼裏又蒙上一層水霧。
九號抱著劍看她，還是酷酷的表情：“打不過就得死。”
他頓了頓，臭著臉舊事重提：“死了就見不到你的特裏頓……哥哥了。”
小孩子情緒來去自如。二號吸了吸鼻子，握著礦泉水瓶，期期艾艾地說：“那，那你可以幫我擰開水瓶嗎？我好渴的……”
九號：“……”
礦泉水瓶蓋在二號的摧殘下已經有所松動，九號輕易就擰開了，迎著二號亮晶晶的目光將水遞了回去。
二號喝完水，用崇拜大英雄的語氣說：“九號，你好厲害呀。”
“……”九號抿唇撇過頭，紅著耳尖溜了。
二號就在後頭喊：“哎哎哎，九號你等等我嘛……”
嗡——風壓垂直震蕩！
頭頂突然傳來一片警報聲，廢墟上存活的人類仰起頭，原本還有些光亮的天色，瞬間昏暗下來。
龐然黑霧遮天蔽日，其中隱隱有紅色光芒閃動，像是潛藏著未知的怪物。
紅光從霧中投射出來，激掃過滿目瘡痍的土地。
九號當即扯著二號躲進了一間小房子裏，反身就將門堵上。
紅光幾乎眨眼間就覆蓋過整個城市，又很快消失不見，似乎沒有造成什麽傷害。
二號膽子大了起來，“我們為什麽要躲起來啊？天上的又是什麽東西？”
九號沒有理她，他走到窗邊，仰頭看去——
黑霧中每隔幾十秒，就會傳出刺耳的防空警報聲。
二號難受地捂住了耳朵。九號則在心中默念：響40秒，停20秒，反覆循環3分鐘。
當最後一聲警報結束，黑霧開始向南方緩緩移動。
在霧氣翻湧移動的時候，九號隱約在黑霧的縫隙間，看見金屬的光澤。
——那是外星軍團的宇宙飛船。
紅光探測活物，飛船實時巡邏，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人類不得已鉆入地下，茍且生存。
未來，瘋狂的科學家會不斷給他們這些基因戰士灌輸殺死敵人、不死不休的極端思想——
為了人類，推倒眼前所有障礙，屠殺殆盡所有外來侵略者。
侵略者是破壞地球的元兇，是他們人類永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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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陰沈天幕之下響起一聲孩童的尖叫。
人群驚慌散開，就見有個男人揪住了一個男孩的脖子，不顧男孩的掙紮，一把將男孩身上的挎包給扯了下來。
以他為首，旁邊還有好幾個爭相模仿對孩子下手的。
其餘圍觀者有的冷眼旁觀，有的不忍地撇開了視線，相同的是，他們都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能被挑選為合格實驗體的都是能基本通過體能測試的，除了小孩子。
據說是小孩子發展空間比較大，且由於如今生育率低下，孩童難尋，實驗室就只能勉為其難地將不合格的也都留下。
小孩子嘛，人小力氣小胃口肯定也不大，不如……
於是惡念滋生。
就有了現在的”暴行”。
至於隊伍裏少數的幾個老人……滿身肅殺之氣，瞧起來就不是泛泛之輩，鐵定不好惹。
隊伍裏中年人、年輕人數量最多，他們或結成小團體，或露出一雙肌肉發達的胳膊，沒人會在情況不明、且沒有準備的前提下對他們出手。
再者，大家手上都由武器，真打起來自己也不一定有勝算。
所以活該小孩子被盯上。
九號一直在觀察，他故意放慢腳步落在隊伍後面。在進入貧民窟的那一瞬，他轉身撒腿就跑，竄進小巷的身影十分敏捷，快得想來抓他的男人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艹！那小不點屬猴的嗎跑那麽快？！”
貧民窟像一頭蟄伏地底的龐然大物，男孩小胳膊小腿使勁蹬著，在怪獸錯綜覆雜的背上奔走。
剛在一個拐角看到小小的人影，眨眼間，那裏卻什麽也沒有，仿佛是眼睛騙了人似的。
將男人的咒罵遠遠甩在身後，九號抱著劍停在窄小的巷道中間，他喘著氣，轉頭想向後觀察，結果近距離對上了一張人臉——
這可把九號嚇了一大跳，但他楞是咬著牙沒有叫出聲，反手就掄出了劍鞘。
“哎喲你幹嘛打我？！”
女孩清脆的痛呼像在巷子裏丟了個驚天炮竹。
九號緊張得四下張望，確認聲音沒引來什麽東西，他才低頭去看蹲在地上的女孩。
看對方著裝白色長袖長褲，與自己身上的統一，男孩知道了這是與他一樣被選中的九個孩子之一。
九號小臉兒繃得十分不近人情：“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女孩揉著紅腫的一邊臉頰，眼淚汪汪地說：“我一直跟著你呀，是你跑太認真了才沒發現我的呀。”
“……”
九號抿緊唇，沈默地註視著女孩站起來。
對方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
“你好呀九號，我註意你好久啦。”女孩有些自來熟，“對了，要自我介紹。我是二號，我今年八歲啦。”
“我爸爸媽媽變成天上的星星了，沒人陪我了我很難過，但是有特裏頓哥哥來接我了，他的頭發眼睛可真好看，那頭發像太陽，那眼睛像大海……唉，我現在就好想特裏頓哥哥啊……三個月是多久呢？”
特裏頓是那個金發碧眼的青年，面向小孩組實驗體的負責人。
小孩沒什麽戒心，對好看的人事物有天然好感。於是實驗室派來了個有著一頭閃閃發光金發的年輕研究員，當特裏頓那深藍如大海的眼眸註視你的時候，深情得會讓人感覺你是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寶貝。
幾個實驗體小孩都很喜歡他，即便青年態度冷淡，但孩子們仍然熱情不減，一口一個“特裏頓哥哥”親熱地喊著。
很明顯，眼前的二號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這其中之一並不包括九號。
男孩抿唇看著眼前女孩迷戀的表情，感覺有些不安、有些煩躁。他並不喜歡那個叫特裏頓的研究員，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危險。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但他畢竟太年幼，形容不來那種感覺，只是本能地想規避危險。
……
二號嘰嘰喳喳，自說自話，問題如連珠炮彈。
“哎，九號你幾歲呀？你看起來比我小哎，要不要來當我弟弟？
“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你總是一個人呆著，我都沒見過你說話……”
“你長得真好看，可不可以跟我做朋友啊？”
“我看其他人都組隊啦，我們也組隊嘛。就……那個互、互幫互助！”
“哎，你別走那麽快，等等我呀……”
九號忍無可忍，很冷酷很冷酷地對二號說：“別跟過來，我不要沒用的人。”
二號腳步頓住，她精致漂亮的小臉上緩緩浮現難過的表情，櫻桃小嘴一癟：“你好兇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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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地瞪著他。
九號抿了抿唇，忍著不適道：“你不想見到特裏頓……哥哥了嗎？想見到他，就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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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號不太相信她的保證，但再計較也無濟於事，他緩緩移開手，抱緊手中的劍，抿唇走了。
“哎，那，那我還可以跟著你嗎？”二號站在原地，聲音無助地問。
九號頭也不回，悄悄放慢腳步，別扭地說：“隨便吧。”
……
兩旁鱗次櫛比的建築物不蔽風雨，安置巷口的桶型垃圾處理機器人被過去連續性的酸雨腐蝕得只剩下半截身子。街道雜亂無章，泥土石塊，夾雜著不知名的黑色硬塊、被腐蝕成團的不明物體，散落各處。
環堵蕭條，杳無人煙。
微微的光灑進狹窄的巷道，小小身影熟練地避開阻礙物，就好像這只是生活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幕。
九號踩著大石頭攀上一道圍墻，腳邊塵埃簌簌掉落，男孩仿佛一瞬間長高，他站定，舉目眺望，視線越過重巒疊嶂的建築殘骸，向更遠處——
曾經恢弘明亮的摩天大廈折了腰，聳立其間的高樓建築在炮火之下轟然倒塌，一朝事變，世界各地曾經國泰民安時，能居高臨下俯瞰整個城市的CBD不覆存在。
淪落至今，放眼望去，所謂的CBD不過只是地圖小小的一角，並不起眼。
嘈雜的腳步聲，令人煩躁的汽車鳴笛，說說笑笑走過的人群，熱鬧鼎沸相繼遠去，成了眼前一派破敗蕭索的景象。
2331年，外星勢力入侵，九號失去了家。
2335年，九號被帶進了地下研究所，沒過幾天，就又回到了“貧民窟”這片廢墟之上。
從兩歲到至今，九號在不安定中度過了將近四年。
這裏的一切他都很熟悉。
矮小的身體中游離出一道歷經磨難的靈魂，同樣註視著這片千瘡百孔的土地。
——這是他第十一次看到這樣相同的場景。
……
“呼呼……”仗著身高比較長的二號楞是跟上了九號矯健的步伐，她跑得有些喘不上氣，用袖子擦掉滿腦袋大汗，才小狗似的吐著舌頭道：“九號……我們，我們要去哪兒啊？”
她姿態嬌憨，言語間滿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像個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公主。
九號無動於衷，游魚似的溜下墻，很有主見地說：“先找個地方休息，等晚上打怪物。”
拐角掠過一道黑影，九號餘光捕捉到，立刻轉頭看去，他死死盯著那處，渾身緊繃，像豎起尖刺的小動物。
二號絲毫未覺，她感覺有些口渴，就從包裏拿出礦泉水，憋紅了臉也沒能把瓶蓋擰開，正沮喪時聽見“打怪物”三個字，登時害怕道：“我……我們真的要去嗎……小孩子怎麽可能打得過……”
她手忙腳亂比劃了個“很大”的動作，“那麽大——的怪物。”
二號很焦急，說著說著眼裏又蒙上一層水霧。
九號抱著劍看她，還是酷酷的表情：“打不過就得死。”
他頓了頓，臭著臉舊事重提：“死了就見不到你的特裏頓……哥哥了。”
小孩子情緒來去自如。二號吸了吸鼻子，握著礦泉水瓶，期期艾艾地說：“那，那你可以幫我擰開水瓶嗎？我好渴的……”
九號：“……”
礦泉水瓶蓋在二號的摧殘下已經有所松動，九號輕易就擰開了，迎著二號亮晶晶的目光將水遞了回去。
二號喝完水，用崇拜大英雄的語氣說：“九號，你好厲害呀。”
“……”九號抿唇撇過頭，紅著耳尖溜了。
二號就在後頭喊：“哎哎哎，九號你等等我嘛……”
嗡——風壓垂直震蕩！
頭頂突然傳來一片警報聲，廢墟上存活的人類仰起頭，原本還有些光亮的天色，瞬間昏暗下來。
龐然黑霧遮天蔽日，其中隱隱有紅色光芒閃動，像是潛藏著未知的怪物。
紅光從霧中投射出來，激掃過滿目瘡痍的土地。
九號當即扯著二號躲進了一間小房子裏，反身就將門堵上。
紅光幾乎眨眼間就覆蓋過整個城市，又很快消失不見，似乎沒有造成什麽傷害。
二號膽子大了起來，“我們為什麽要躲起來啊？天上的又是什麽東西？”
九號沒有理她，他走到窗邊，仰頭看去——
黑霧中每隔幾十秒，就會傳出刺耳的防空警報聲。
二號難受地捂住了耳朵。九號則在心中默念：響40秒，停20秒，反覆循環3分鐘。
當最後一聲警報結束，黑霧開始向南方緩緩移動。
在霧氣翻湧移動的時候，九號隱約在黑霧的縫隙間，看見金屬的光澤。
——那是外星軍團的宇宙飛船。
紅光探測活物，飛船實時巡邏，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人類不得已鉆入地下，茍且生存。
未來，瘋狂的科學家會不斷給他們這些基因戰士灌輸殺死敵人、不死不休的極端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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